“医疗是个慢行业,严肃,更严谨;但她也是一个公平的行业,你的认真和汗水一定能够得到回报和认可,所以要耐得住寂寞,吃得苦,从基层一块砖一块砖的修起,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前行,不要想着走捷径,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绪水互联创始人、CEO彭奇斌如是说。

从北航硕士毕业以后,彭奇斌就踏入了医疗设备领域,凭着对这个行业的热爱以及对医疗设备数字化变革的初心,数年耕耘于医疗设备底层数据的采集、解析、挖掘和应用,脚踏实地地跨出了医疗设备数字化变革进程的第一步。

三位校友,一个决定

2008年,彭奇斌、张文渊和于宁,怀着对医疗行业的敬爱之心,一同踏进GE医疗,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三人一起参加培训,一起讨论行业问题,彼此之间结下了深厚的的情谊。当时的彭奇斌可能没有想到,几年之后,三人有了共同的目标,与医疗设备数字化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在GE医疗的8年里,彭奇斌从EEDP,到高级工程师,再到项目经理,带领团队花5年时间,把GE第一款磁共振数字射频系统从零到一做了出来,比上一代产品成本降低35%,可靠性提高5倍,为公司带来了数亿美元的价值。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彭奇斌意识到,一点点通过技术突破、一台一台去实现设备效率的提升,过程太漫长了。而在中国现行的医疗系统里,还有很多的医疗设备,需要做数字化转变升级。

公立医疗系统经过了二三十年的发展,已经配备了大量的优质的医疗设备资源,总价值近2万亿元,单是价值100万元以上的设备就有30万台。

彭奇斌感慨:“这么高价值的设备,由于优质医疗资源的不均衡,导致平均有效利用率不到一半,每年还有7万起与其相关的不良事件上报国家卫健委。如果能够用我们自己研发的技术,使整个医疗行业的设备变得更加高效,更加智能,那会给产业带来巨大的价值!”

2015年可以说是医疗设备产业数字化的元年,医疗行业处在数字化变革的大趋势下。彭奇斌三人在不同的产品线上工作,看到各自产品线的数字化进展,同样地也都看到了单一产品数字化的局限。三人曾多次一起讨论,如何将工业互联网平台的架构应用到医疗领域,一次比一次激烈,也一次比一次目的更加明确。

2016年,三个人各自离开GE和美团,创立了绪水互联。

数字化是提高医疗设备产业效率的一剂良方

彭奇斌认为,数字化是提高整个医疗产业效率和质量的一剂良方,也是最具性价比的方案。“我们构想出来的医疗行业的未来是一个互联互通全面数字化的场景,所有跨医院、跨品牌、跨品类、跨厂家、跨科室的医疗设备,都能通过一种技术实现全面的互联互通。要实现这个愿景,我们要先从技术上去突破,然后再去实现商业化的应用。”

数字化的基础是数据,而医疗设备的数据就像是一座矿山,充分了解矿山的构架是实现采矿洗矿的第一步。8年医疗设备的研发经历使彭奇斌对设备底层足够了解,也组建了对各种设备和各维度数据都熟悉的人才体系。

关于医疗设备数据的互联互通,业内人士普遍熟悉的是通用型的Dicom (Digital Imaging and Communications in Medicine)协议,它定义了质量能满足临床需要的可用于数据交换的医学图像格式和相应的通信标准,其经历了几十年的发展和沉淀,实现了从无到有,从简单功能到复杂体系的过程。

然而Dicom协议是为了传输患者的临床结果数据,也就是常说的医学影像数据而设计的,它并不支持其他非影像数据的传输,比如扫描操作,序列文件,参数设置等临床过程数据,也不支持核心部件用量,运行故障日志和校准检测结果等设备数据,此外其对于设备运行效率,工作量等数据的颗粒度较粗,深度也不够。而随着医院数字化转型走进深水区,这些数据在进一步提高医疗设备运行的效率和质量方向上成为了必要的生产资料。

然而现实中这些非临床结果数据往往以设备厂商私有定义的表结构和原始日志形态分散存在于医疗设备底层,每个设备厂商,每种设备类型,甚至每种设备型号都千差万别。

“我们要研发一种通信协议,让医疗设备在不需要任何外界的支持下,依然能够将所有临床数据和非临床数据全面进行互联互通和归一化。这是最开始从技术底层出发的一个构想。”彭奇斌介绍说,以前做的是单一设备数字化的工作,相当于一个点,而现在要实现点与点的连接,到由点及面的覆盖,从而构建医疗设备数字化网络,最大化提高医疗设备的效率,给产业带来更高的价值。

三人同是技术背景出身,又各有侧重。彭奇斌更关注产品特点,能找到技术的多种应用场景,帮不同的客户实现多种应用价值。当他提出需求之后,怎么利用技术去实现,就到了张文渊的职责范围。于宁则重点关注单点技术如何在更广泛的范围被触达和实现。

从让每一台医疗设备开口说话,到让每台开口说话的医疗设备在平台上互相交流,共同完成数据的流通,即实现了由点到面,从数据点互联过程到平台层的交互过程。

五年时间,最难的是坚持

在实际研发过程中,单是分设备品类和品牌,然后一台一台地开发设备互联互通协议的过程,前前后后就花了5年时间。用彭奇斌的话来说,最困难的是坚持。坚持一种初期不被相信能实现的技术方案,坚持一种早期前景不明朗的商业模式,以及坚持对未来要到哪里去的初心。

最开始,没有人相信医院会为这样的解决方案付费,因为客户不会需要设备内部如此细颗粒,以及实时精准的数据,即使真有偶发的需求,问设备厂商要一些数据就够了,没有必要自建一套独立的系统。

但随着医保支付体系的改革,医疗机构的战略定位和管理模式发生着深切变革。在DRG推动下,医院精细化管理的需求迅速提升,而通过数字化实现可视、可控、可管,成为医院转型的必经之路。再加上医疗数据的安全监管愈发严格,医院对未来数字化医疗的整体构想也变得清晰;细颗粒度,精准实时,临床+非临床的多维度医疗设备数据的自主可用和可控成为了医院的新兴需求。

2020年起,在绪水互联商业化落地团队的推动下,全院级医疗设备智慧物联平台,即实现跨品类医疗设备底层数据全面互联互通的数字医疗的基础设施产品,迎来了客户付费多点开花。

“因为创业初期客户买单意愿不清晰,我们曾多次被建议转型,去做更刚需的医疗设备运维服务市场。很庆幸,我们的坚持换来了回报和认可。由1～2家医院客户,增长到现在的数十家,由尝试型的中小医院客户,到增加了协和、华西这样的大型医院,同时也迎来了老客户的复购和扩建。这样成果使我们对所坚持的未来更加充满信心。”彭奇斌说道。

在底层技术攻关阶段,绪水互联也曾饱受质疑。底层数据互联互通是否会对设备运行有影响?自建的通信协议是否稳定可靠?那么多的设备品牌品类如何能够做到广泛兼容?

绪水互联的团队成员80%都来自大型医疗设备厂商的研发和销售部门,凭借其在医疗设备的物理原理、应用场景和商业模型上的积累,专注于自主开发协议,先从单一品牌的MR做起,扩展到CT等所有放射类设备,以及超声,加速器,呼吸机监护仪等,并且不断的增加兼容品牌的数量,从进口到国产,从常见品牌到新兴品牌。5年时间,绪水互联自主开发的医疗设备互联互通协议已经在1000家,3000台大中型医疗设备上得到了可靠的验证。

到现在,绪水互联已经完成了底层技术突破和技术积累,完成了市面上价值50万以上的设备中,90%以上的品类的互联互通协议全覆盖,产品逐步模块化标准化,且完全不依赖设备厂商。

以客户深层需求为中心,持续不断地学习

除了坚持,彭奇斌多次提到的另一个词,就是“学习”,持续不断地学习。

医疗行业是非常丰富和复杂的行业,需要不断的学习和成长。除了对更新换代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方法的学习之外,对于客户的需求理解,也需要与时俱进、持续学习。

彭奇斌讲述道:“以前在研发设备时,对需求的理解更为直接,如何让成本更低,性能更高,这是医疗设备的需求。而现在更多客户的需求其实是很抽象的,对需求进行理解和判断的适应过程,也是我们通过不断地学习得到的成长。”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件让彭奇斌印象很深的事情。2020年开始,很多医院客户想要直观了解医院每台医疗设备的使用效率和经济效益情况。针对这个需求,应该以什么样的形态和维度将数据展现在医院管理者的视角里呢?

这不是一件想当然就去实现的事情。彭奇斌团队开始思考背后的原因。

在往底层去分析的过程中,团队了解到,医保支付改革之后,医院的经营方式发生了变化。以前,医保按照患者在医院内发生诊疗的项目进行赔付,医院以科室为中心,追求科室效率最大化就能达到医院收入最大化。而在医保支付方式改革之后,以患者为中心进行成本最优化才能使医院的利益最大化。

理解到这一层之后,团队才能用合适的角度和方式呈现医院需要看到的结论,支持其精准决策。也正是秉持以客户为中心的理念,对需求有一个刨根问底的过程,才能做到精准服务好每一个客户。

从2020年下半年起,随着商业化推进,截至目前公司已经为12家大型三甲医院建成了全院级的医疗设备智慧物联平台,为医院的医疗设备建设了具有全面互联互通能力的数字化基础设施。

让优质的医疗服务变得更加可及

经过多年的研发和积累,绪水互联自主研发的AIoT数字孪生技术,已帮助医院构建起了标准一致的跨设备品类、跨设备品牌、跨信息系统、跨医院地域的医疗设备数据中台,以及基于多维数据融合的数字化应用转化平台。

通过这个平台,医院里不同科室的医疗设备可以连接在一起,不同医院的医疗设备也可以连接在一起,更多的连接意味着更大范围的质效提升成为可能。智慧物联不仅能够提高单个医院的效率,还能够提高整个行业的效率,实现基层提质、医保增效,真正从底层解决中国医疗体系倒三角的结构性难题。

公司的愿景是让优质的医疗服务变得更加可及,面向未来,绪水互联计划通过将数字孪生技术与优质医疗资源供给要素的紧密结合,利用技术加速优质医疗资源的复制与下沉,推动整个医疗行业的医疗质量和管理能力提升。

绪水互联当前正处于关键的商业化起步阶段,后续会在全国大范围的商业化落地,还需要更多的人才来开拓场景化应用和市场渠道,以及更多行业伙伴一起合作共建数字化生态圈。

彭奇斌对绪水互联的期许,也正是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要求,他希望绪水的每个人以自己是医疗行业从业者而骄傲,以为医院服务而光荣,用心聆听客户需求,坚持用硬科技提升产业效能的初心,恪守高品质的技术追求和产品服务质量,为中国医疗行业数字化引领与变革助力发光。

作者:车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