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代聪飞 段亚丽

编辑丨何蕾

B站再次交出一份增长令人满意但市场“分数”不高的答卷。

11月17日，哔哩哔哩（下文简称“B站”）发布了截至2021年9月30日的第三季度未经审计的财务报告。

财报显示，2021年Q3，B站营收为52．06亿元，同比增长61％，优于此前市场预期的51．72亿元。

但超出预期的营收并没有将盘前下坠的股价拉回，反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财报发出后，美股方面，B站连续两天大跌，跌幅分别达到8．98％、17．17％；港股方面，18日B站下跌超过10％，在宣布拟发行14亿美元可转债后，B站今日突然宣布“短暂停牌”。

事实上，在Q3财报发布前一天，B站股价还保持上扬态势；如今，业绩超出预期，股价却再度下跌。B站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亏损与业务齐飞

“到2023年，B站4亿月活用户（MAU）。”这是B站董事长兼CEO陈睿在今年年初提出的目标。

而2021年Q1到Q3，B站的MAU分别同比增长33％、38％和35％，这个数字虽然赶不上去年疫情红利带来的高爆发，但也证明B站今年依然保持着高速增长。“在第三季度，月活用户和日活用户均同比增长35％，推动我们向三年用户增长目标进一步迈进。”陈睿表示。

2021年Q3财报显示，截至9月30日，B站的MAU为2．67亿，这一数字在Q1为2．23亿。

具体到业绩层面，B站Q3营收为52．07亿元，同比增长61％，优于市场预期的51．7亿元。其中，B站的广告、涵盖了大会员和直播的增值服务增长迅猛。

“三季报的主要亮点在于用户指标以及增值服务上，广告变现算是预期内的高速扩张。”长桥海豚投研分析认为。B站广告业务在Q3达到11．7亿，环比增长11．7％，同比增长110％；增值服务近19．1亿，环比增长16．75％，同比增长95％。

但和营收“齐飞”的还有亏损。财报显示， B站Q3的净亏损金额达到前所未有的26．86亿元，同比扩大144．01％，环比扩大212．33％。

某种程度上，从提出“4亿用户”的那一刻起，B站因快速“扩张”和“破圈”而导致亏损就已经成为一种“共识”，但亏损增长如此之快仍是市场没有预期到的。

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之一，是营业成本、研发成本、销售及营销费用等的持续扩大。

财报显示，B站在Q3销售及营销费为16．33亿，同比扩大37．23％；研发成本7．88亿元，同比扩大96．51％；营业成本方面，同比扩大69．96％达到41．88亿。

除此之外，以UGC内容为主的B站在OGC内容上也付出了不小的成本，包括版权和自制综艺。

近期，B站推出了《我的音乐你听吗》《90后婚介所》《舞千年》等多部热播综艺，其中《舞千年》更是与今年频频出圈的河南卫视达成合作，聚焦于以舞蹈讲述中国故事。

自制综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比如，爱奇艺Q3财报显示，其营收成本为70亿元人民币。其中，内容成本支出为53亿元人民币，占总成本的76％。

截至2021年三季度，B站在2021年累计营业成本已经达到106．57亿元。而除了成本端的持续大幅增加，B站Q3亏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来自公允价值变动，也就是投资投亏了。

财报显示，B站Q3净投资亏损为人民币7．24亿元。而在2020年同期，投资则实现了1420万的收入。

游戏等投资仍未见成效

虽然短期内投资的亏损并不能说明B站的投资失败，但它却影响了B站Q3的财报和财报发布后的股价。

2020年5月，B站CEO陈睿接受采访时表示，“我们未来三年核心战略，一是内容生态，二是产业布局。我们垂直做了动漫和电竞，水平做了PUGC、大会员、直播、电商、线下活动。”

据天眼查不完全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至今，B站公开的对外投资事件有146起，仅2021年至今，已参投超过40家公司，平均每8天投一家公司。

统计显示，在以往B站的投资里，过一半的投资都集中在ACG（动画、漫画和游戏）领域，其中仅游戏公司数量就达到24家。仅2020年至今，B站就投资了包括掌派科技、Access！、时之砂、猫之日、光焰网络、影之月、千跃网络在内的11家游戏制作公司。

在2021年一季度财报会议上，谈到游戏时，陈睿表示，“我认为游戏行业未来的发展和增长有很大的空间，并且有可能以倍速增长。”

但B站在游戏里的投资，目前并没有获得相应的“倍速”回报。

根据B站今年Q1财报，其游戏业务收入12．3亿元，不仅在总收入中占比下降，而且增速大幅下降，由上季度的34％骤降到2％

B站游戏在Q2增长依旧疲软，季度收入为12．332亿元，同比下滑1．2％。对此，陈睿在电话会议上的解释是“供给侧的原因”，“上半年整个国内游戏市场拿到版号的游戏都很少”。

2018年刚上市时，游戏业务超过B站总收入的80％，B站甚至被称为“披着弹幕外衣的游戏公司”。

而在最新公布的财报显示，今年Q3， B站游戏收入13．9亿元，环比增长12．85％，同比增长9％；占总营收比例已降至26．7％。

B站的“去游戏化”战略，不仅降低了游戏的收入占比，还降低了游戏的增速——并且还是在大规模投资、从联运和代理到宣布自研的背景下。

今年三季度，B站上线了三款独家代理游戏，并于9月迎来了《命运：冠位指定》的五周年纪念活动，但尚未见明显效益。2019年以来，B站将焦点投放在自主开发游戏，未来能否有显著贡献仍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除了游戏动漫相关的内容投资外，B站的投资还涉足MCN、影视、生活电商、技术研发、新消费等多个领域。比如近期的投资包括对休闲时装品牌bosie的投资、吉利旗下新能源汽车品牌极氪智能科技和中国电信。

新消费领域，B站投资了咖啡、汉堡、化妆品、汉服、潮流店铺、幼儿照片分享APP、体重管理工具等。业内人士认为，“大都与其自有业务和所服务的人群存在强关联，但其新消费领域的投资看起来‘有些杂’”。

显然，不同于ACG领域的投资，B站对于新能源汽车、新消费等热门赛道的投资可能更多地是提前布局。但这些行业在未来能否为B站带来可喜的投资回报还具有相当的不确定性。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B站全年总营收120亿元，用于投资55．9亿元，占比高达46．58％。

亏损或将进一步扩大？

如前文所述，B站在内容端上的投入已经接近峰值。与此同时，B站用户也实现了高速增长。这个局面整体来说是符合陈睿预期，但在未来，想要依靠内容继续维持如此高速增用户增长并不容易。

陈睿显然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每年侧重点会有净化，像去年我们的侧重点实际上是对于品类的扩张，而今年除了对于品类的进一步扩张，我们还有对于场景的扩张，我们希望能够达到全场景全品类的视频社区。”在财报会议上，陈睿如是说道。

在陈睿看来，即便是移动互联网时代，视频的主场也不仅仅是手机。随着未来带宽的扩大和视频的质量不断提高，以电视屏为代表的大屏也会成为视频的主场。

但另一个让人欣喜的数据是，电视端和APP端用户的重合度低于20％且大多数用户在三、四、五线城市。这意味着，在电视端的布局在未来很可能为B站贡献出用户新的增长点。

“这个完全差异化的用户活跃，让我们更加的有信心。B站现有的内容储备在往后产品的变化，包括多场景的变化，应该在用户的渗透增长端还有其他的增长空间。”陈睿称。

除了多场景的布局，陈睿认为B站确实是最适合实现元宇宙的生态之一。陈睿称，元宇宙需要有一个自循环的内容生态，没有任何一个公司有这样的内容产能，这需要有一群人在里面深入创造内容。

陈睿以虚拟主播为例说明了B站在元宇宙层面的布局，但他也表示，元宇宙其实还是一个远期的目标，相关的讨论目前还都是在资本和媒体层面，几乎没有听到真正做产品的人在讨论。

“B站最适合”“远期目标”，这两个表达放在一起的深意不言自明：未来，B站在元宇宙相关行业的投入很可能持续增加。

尽管陈睿也没有真正讨论相关产品的具体运作，但按陈睿的意思，从社交体系到生态系统，B站一直在布局相关产业。而在未来，作为最适合元宇宙的B站在相关领域作出进一步布局更是当仁不让。只是，作为一个“远期目标”，短期内，它显然还不能给B站带来足够的报酬。

从内容生态上的品类到场景布局，再到眼下的元宇宙领域。这些投入本质上都是基于用户体验，更进一步地说，是维持已有用户活跃度的同时进一步激活更多新用户。

在肉眼可见的短时间内，这些投入或许会给B站带来持续高速增长的用户和营收，但它显然不太可能帮助B站盈利。

换句话说，全品类、全场景、元宇宙的投入很可能进一步扩大B站目前的亏损金额。而另一方面，B站在投资领域的项目能否实现盈亏则具有更大的不确定性。

B站亏损已经不是一个新鲜的事。而从上述分析来看，B站此次的“吸睛”亏损有可能只是个开始。当然，这并不意味着B站不在具有投资价值，毕竟盈利不是B站眼下的目标，“4亿用户”才是。在更长期的未来，能否做好商业化才是决定B站价值的关键。

2017年，陈睿曾预测过B站的平台付费率一定能够突破两位数，这一数据目前已经达到了8．9％。“付费的数字增长最后会比用户的增长还要快。”陈睿在财报会议中预测称。

财报中预计，B站Q4营收将达到人民币57亿元－58亿元。这个数字背后，还存在许多疑问，比如B站在Q4会有多少亏损，S11赛事给B站带来多少收益，全场景、元宇宙又会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