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随着科技巨头的不断发展，他们在某些领域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这也引发了一系列问题。App Store是苹果操作系统官方且唯一的应用商店，而许多人认为，苹果在运营App Store过程中可能存在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行为。这篇文章来自编译，文中具体针对苹果的权力展开了深入探讨。这是系列文章的下篇，文中主要介绍了苹果针对潜在的反垄断诉讼所采取的应对措施，并针对苹果“围墙花园”的未来发展展开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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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避反垄断诉讼：苹果有哪些动作？

虽然苹果坚称它什么都没做错，但它也在担心因为对设备的控制而面临各种威胁。苹果历来拒绝在大多数事情上让步，不过它对具有争议的政策做出了明显的调整，一些应用程序或者服务可能会因此变得更便宜，或者至少让用户更容易找到更便宜的支付方式。其中一些调整带有强制色彩，但其他调整则主要是为了规避更严厉的监管或裁决。

比如，苹果放松了对设备维修的严格要求（苹果之前在这方面的要求相当严格），放开了对更多独立商店的授权，现在还开始授权给消费者，让他们能够获取维修所需的零件和维修指南。之所以做出这一调整，是因为“维修权”相关法律的推动，以及拜登政府和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的施压。但苹果仍然要求在维修时使用官方零件，并且对维修价格提出了指导价格。

长期以来，许多用户一直抱怨苹果强制要求使用苹果自带应用程序。从反垄断角度来看，这也对它非常不利。因此，从去年开始，苹果允许用户自主选择默认浏览器和邮箱应用。在此之前，苹果的Safari浏览器和邮件应用都是强制默认选择的应用。自2018年起，用户有权删除大多数预装在手机上的苹果应用程序。

此外，苹果还减免了一些开发者的苹果税，放松了反转向政策。消费者的购买价格也有可能会更低。现在，年销售低于100万美元的开发者只需支付15%的苹果税。这是集体诉讼和解协议中的一部分成果，但苹果将其称为“旨在加速创新”的“小型企业计划”。（这句话暗示了30%的服务费会减缓创新。）

苹果还允许开发者告知用户其他的支付方式。根据与日本公平贸易委员会（the Japan Fair Trade Commission）达成的协议，苹果很快将会允许“阅读器”应用（比如Netflix和Spotify这类提供媒体服务购买或订阅的应用程序）链接到他们的官方网站，让用户更方便地选择除了苹果应用内购买之外的其他订阅方式。

2016年，苹果首次将订阅应用程序的服务费削减至15%。当然，与此同时，苹果宣布将在App Store中推出搜索广告。这是苹果另一个独特的收入来源。（用户在App Store搜索时会看到大量广告。）

但这些让步对App Store绝大部分服务费来源都毫无影响，因为这些服务费主要来源于年销售超过100万美元的游戏开发者。而且，苹果并没有改变那些招致指控的举措，包括不允许使用其他应用程序商店或侧载，以及不允许使用其他支付系统。这些举措都属于反竞争行为，会提高消费者购买价格，同时减少了选择余地。除非不得不做，否则苹果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做出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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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的围墙花园将何去何从？

在很多因素的促使下，苹果可能不得不改变其战略。虽然它在和英佩游戏的官司中取得了大部分胜利（英佩游戏已提起上诉），但在未来几年内，它将继续面临多个反垄断诉讼。

越来越多的国家或国际组织已经出台或已提出了专门针对App Store的法律，或者正在调查苹果可能违反竞争规则的行为，其中包括欧盟，以及英国、德国、荷兰、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等国。

这些举措可能会导致苹果面临罚款，但是作为一家市值2万亿美元的公司，苹果可能不以为意。苹果已经不止一次因违反反垄断规定而支付巨额罚款。另一个结果是，为了继续在这些国家开展业务，苹果不得不调整其商业惯例，这对它来说可能更加棘手。

但在美国，法院好像并不在意苹果的App Store规则。前不久，联邦法官驳回了开发者对苹果提起的集体诉讼。开发者指控称，苹果拒绝其应用程序上架App Store，此举是在滥用垄断权力。英佩游戏案的裁决表明，美国的反垄断法（以及大多数法院的解释）并不会对科技巨头产生太大影响。如果你是一名立法者，对科技巨头的权力感到担忧，这是提出相关立法的好机会。

例如，明尼苏达州民主党参议员艾米·克洛布切（Amy Klobuchar）说，这项裁决表明，针对应用程序商店引起的“严重竞争问题”，“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作为司法委员会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和商务委员会成员，她完全可以领导推动建立相关法案。

克洛布切是《开放应用市场法案》（Open App Markets Act）的联合提案人，该法案由两党、两院共同提出，将满足英佩游戏的大部分诉求。

该项立法将要求苹果允许使用第三方应用商店和侧载，要求应用商店允许使用其他支付系统，并且禁止实行反转向政策。它还将禁止应用商店为自己的应用程序谋求特殊优势，或者借用第三方应用程序的非公开数据研发自己的应用程序，并与其竞争。

《开放应用市场法案》并不是唯一一项改变App Store运营方式的法案。国会两院也在审议其他几项法案，作为针对科技巨头反垄断法案的一部分。如果成功通过，苹果将不得不允许在其设备上运行其他应用商店，同时也不得为自己的应用程序谋求特殊优势。其中，《终结平台垄断法案》（Ending Platform monopoly Act）甚至会要求苹果将App Store和应用开发部门拆分为独立的业务。

这些法案都由两党共同提出，但目前还无法确定是否能作为法律出台。如果最终能成功出台，将有更多的应用程序可供消费者选择，价格也会更加便宜。但据苹果称，这也可能导致iPhone用户面临更多的安全威胁，而价格基本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苹果表示，它支持修订有利消费者的法律法规，比如隐私法，因为目前的法案没法解决实质问题。

据报道，自2019年以来，美国司法部（The Department of Justice）就一直在调查苹果，并且准备就App Store提起诉讼。它和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联合负责反垄断执法。这两个机构的负责人都曾指控过苹果的反竞争行为，或者都曾在指控苹果反竞争的机构工作过。

现任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是莉娜·汗（Lina Khan），她对科技巨头持批评态度，也曾参与撰写众议院报告。司法部反垄断部门的现任领导人是乔纳森·坎特（Jonathan Kanter），他在Spotify游说国会对苹果采取行动时曾担任Spotify的顾问。如果《重建美好未来法案》（Build Back Better Act）和增加大公司合并费用的法案通过，这两个机构都有机会获得大额的资金支持。

总的来说，和其他科技巨头相比，苹果作为“温暖而含混的垄断者”，在反垄断问题上的处境要更加有利。到目前为止，该公司总体上受到的批评相对较少，而且许多拟议的法案和法规对其商业模式的影响要比其他公司小得多。就算苹果将来被迫同意在其设备上运行其他应用商店，它仍可以获得大量合理的收入来源。

其中可能也包括App Store。目前我们还不清楚有多少苹果用户想要或者会使用其他应用商店。他们选择iPhone而不是Android系统手机就能说明，比起其他的应用商店，比如Facebook的应用商店，他们可能更信赖App Store的安全和隐私保护措施。

不过，如果其他应用商店向开发者收取的服务费比苹果更低，苹果用户可能会受价格驱使，开发者也会选择只在利润更大的应用商店上架其应用程序。如此一来，苹果为了与其他应用商店竞争，并获取更多消费者群体，可能最终会降低苹果税。

苹果不会过度紧张，它完全可以从容应对。

译者：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