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类需要有意识?(下)

神译局 2021-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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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4 字丨阅读本文需 8 分钟

编者按:人的意识和潜意识是神奇的存在,潜意识自动执行某些行为,意识去处理新奇的问题。但简单理解,意识和潜意识都是为了实现人类的内在目标(Ingoals)。从这个角度理解,我们就能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做某件事情,就能明白我们为什么需要意识。由于篇幅较长,本文拆分成上下两篇,本文是下篇。本文来自编译,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Image by JL G from Pixabay

在夏末高高的棕色草丛中,在落日的粉色长光中,我的朋友跟我说:“我终于看了你的TEDx演讲,不过我想说,你这都是扯淡,你了解我的,我说话比较直。”

我们徒步旅行的地方,在我看来是对大自然舞蹈的无声遐想:圆形的小山爆炸成曲线美的山脉,皱皱的橡树排列在山脊上,就像祈祷的老妇人在向上天伸展双臂。

但在我的朋友普丽娅的脑海中,眼前的一切浮现出了另一种现实,一股焦虑和恐惧的情绪一直在她体内打转。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拉里?你说的都是废话。”

我想,哦,我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又是这样。她不是个好相处的朋友。她因忧郁症而产生的哲学思考折磨着她,也许就是这导致了她的抑郁。但是,就像其他在无意义中挣扎的人一样,她也很有洞察力。有时是非常聪明的。因为她没有被赋予一种“一切都好”的感觉,而是从无到有地建造“好”,一幢石头砌成的哲学房子,让苍穹不会压倒她。我喜欢她的哲学思考,除非这些石头砸向我。

我说:“嗯,我在听你说呢,但我可不想这样,你说我哪些是在胡扯,是整个演讲还是部分内容?”

她说“首先声明无意冒犯啊,我说的是整件个演讲。”

还说无意冒犯?听了她的话我的快乐都没有了。但我现在知道事情的发展方向了,我的TEDx演讲颠覆了她对世界的看法,那是支撑她生活的哲学。

在我的演讲“理解人类的秘密”中,我提出了我认为是理解人类心理的关键:动机是人类共有的。你总能找到某人最深切的思念,因为他们就住在你心里。我讲了两个孩子的故事,一个去了哈佛,另一个加入了塔利班。我声称他们这样做是出于相同的原因,这是人类共有的原因:获得尊重,关心这个世界,并成为一个社区的一部分。一个人学习成为一名医生,而另一个去杀。我说,行为是复杂的,但动机很简单:它是与生俱来的,是所有人类相通的。

普丽娅长期以来,有时甚至是强烈地反对我关于人类心理是如此直白的断言。(“你不可能了解所有的人。这纯粹是瞎扯,太狂妄了,拉里!”)我相信,她之所以抗拒,是因为作为普丽娅自身唯一的自主的个体,是她日益动摇的哲学之家的基础。

但和她在一起时,我经常做得不太对。

她说:“如果如你所说,我们真正的欲望是无意识的,这就是你所说的,对吧?那我们就是奴隶了。因为你是说潜意识控制着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停了下来。她挡住了我的路,所以我需要把她推开,或者也停下来。所以我停了下来。

“看我的手,拉里。”

好吧。我看着她的手。浅棕色的纤细纤细的手指让位于肌肉发达的手臂。她的手开始颤抖。一开始是轻轻的,然后是痉挛。像鼓一样。我想我还没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手抖了很久,大约有30秒,我不仅感到困惑,而且还感到焦虑。我问:“这是什么意思,普丽娅?”

她说,“你看到了吗?”

我说,“看到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抖手没有出于任何原因,有时我们只是为了做而做。有时候没有人是任何事情的奴隶。看到了什么?”

我想,你错了,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是有理由的,你只是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当潜意识不能处理一项任务时,它就会向意识寻求帮助:发挥你的超级潜力,找到一个方法来实现我的内在目标(Ingoals)!

但是,当潜意识可以管理生活时,会发生什么呢?就像你系鞋带或者倒垃圾和吃薯片一样。当我们不需要“重炮”时时刻刻辅助时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仔细想想,我们生活的一半时间都是这个样子的。有意识的思维只是偶尔才会出现。

那么,有意识的大脑在我们生活的另一半时间在做些什么呢?

看似随机的想法(认知流动的产物)从潜意识中冒出来。意识思维将自己包裹在那些触发我们目标的事物周围。然后它开始解决非紧迫的内在目标问题。

她对我说了什么?真不要脸!(内在目标是关心和尊重)。

想念我的妈妈了,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我也想念我的爸爸。(内在目标是与人连接)。

真不敢相信我牙齿里一整天都塞着一根韭菜,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内咋目标是接受和尊重)。

嘿Siri,呼叫妈妈。

为什么意识专注于这些特定的事物?所有想象的过去和所有计划的未来都有一个共同点:与目标的相关性。你我的思想都不自由。他们有工作要做,他们要为实现内在目标制定解决方案。他们被情感所吸引,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普丽娅说:“我会无缘无故地甩手,有时我们只是为了做而做。有时候,没有人是任何事物的奴隶。”

当然,她错了。她的手抖不止是为了这么做而这么做。她是有原因的,这是与生俱来的原因。我猜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是为了证明她是自由的。向自己证明她(的意识)才是真正的Boss。意识思维为潜意识工作(潜意识不是CEO,而是聪明的员工)这一点也曾困扰过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意识到了,也接受了:在宇宙的任何地方都没有绝对的自由。一切事物,一切过程,都受制于力。这对于创造来说尤其如此。

正如著名建筑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所言,约束是创造力的源泉:“人类在限制最大的时候建造得最高贵。”同样,正是因为有了峡谷壁,河流才会变成风暴。没有约束,一切都会变成水坑。正是通过撕碎光的纯净,我们才发现了黄绿色和淡紫色。否则,我们只知道白色。

我想把这些都告诉普丽娅。也许这能安慰到她,就像曾经安慰到我一样。但当我开始讲话时,她的语气压过了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拉里。根据你的内在目标(Ingoal)系统,你总是认为:我抖手是因为我证明我是自主的,对吗?”

这个普丽娅,真是非常犀利。“是的,完全正确,”我说。

当我开始提出我关于自由和创造力的想法时(这会让她像蝴蝶一样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又来劲儿了,这次她说:“你错了。我想让你知道我说了算是有原因的。但这和你想的不一样。”

“我讨厌物质化的证据,这并不是因为我想要虚幻的自由。将我分裂为有意识和无意识,会让我失去自我,就像佛教徒说的,无我。成为潜意识的奴隶意味着我不是真正活着的,我是一个自我想象的机器人。”

一阵激动在我心里荡起涟漪。几年前,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事实上,我也用过同样的词语——一个想象着拥有自我的机器人。有一段时间,这个想法一直折磨着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对思想的迷恋只会让我质疑自己的存在,这让我感到尴尬。我们并没有把自己想象成真实的东西,其他人也有这种奇怪的担忧吗?

富有洞察力的哲学家和文化人类学家欧内斯特·贝克尔曾说过:

死亡的概念,对死亡的恐惧,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困扰人类了。这是人类活动的主要动力,这种活动主要是为了避免死亡的宿命,以某种方式否认死亡是最终命运的方式来克服死亡。

我的理论没有激怒普丽娅,因为它们激发了她的自主意识内在目标。我的理论威胁到了她的生命。虽然很奇怪,但我也理解。不仅因为我和所有人一样,渴望永生。而且也是因为唯物主义对意识的探究(比如,意识做什么?)一直让我惧怕死亡。这对一个被迫剥去人类灵魂各部分的人来说是多么奇怪的讽刺啊。

一颗同情的泪珠滑过我的脸颊。也许正因如此,普丽娅才会走得更远更深入。就像她经常做的那样,她摇晃了我一下,“跟着我的思路来,”她说。

如果我是一个想象着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当我看到Sarah(她的女儿)时会发生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她也看着我的眼睛。我想,我作为一个机器人正在盯着另一个机器人看。她是虚构的,这比死亡更让我崩溃。

可恶,她非得这么说吗?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我们都是“死”的。我有两个女儿,什么样的父母能忍受这种想法呢?

我泪流满面,用我那呆板的机器人眼睛看着她,带着理解笑着说:“普丽娅,你真是个混蛋。”

然后她说,“你也一样。”

笛卡尔一直担心自己是否存在的问题,在绝望的解脱中,他辗转反侧,最后提出:“我思故我在(Je pense, donc je suis)。”

荷兰哲学家索伦·克尔凯郭尔(Soren Kierkegaard)驳斥了笛卡尔关于存在的“证明”,声称笛卡尔假设存在(假设存在一个会思考的“我”)来证明存在。这是同义反复!但适用于笛卡尔的,也适用于克尔凯郭尔的,也适用于每一位哲学家。就像地心引力从云层中吸取水一样,哲学的创造者,有意识的头脑也在寻找解决内在目标(Ingoal)问题的方法。我是自主的吗?我存在吗?她尊重我吗?水在哪里?社区在哪里?爱在哪里?如何找到平静?我的孩子安全吗?

克尔凯郭尔试图反驳笛卡尔,因为他也害怕死亡。他信奉自己的哲学(与笛卡尔的怀疑论相反的一种信仰)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生存。

他们都希望意识是真实的、有生命的——甚至是不朽的。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一个我一直回避的潜在的问题:什么是意识?不是意识是做什么的,我一直在写这个问题,但是什么是意识?我自己的观点是,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因为正如莎士比亚笔下的布鲁图所言,“眼睛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倒影。”事物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本性。

即使我们能以某种方式测试大脑是否创造了意识(实际上我们不能!),并得出意识严格来说是物质的产物的结论,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物质。构成宇宙的力量对人类来说完全是个谜。是的,我们把其中一种力叫做电,我们可以非常准确地预测电的作用。但我们不知道电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任何东西是什么,我们能发现的只是事物的本质。

但如果你非强迫我说出意识是什么,我会用泛心论的一个版本。经验(意识)是物质特有的,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体验。在人类中,在生物体的水平上,意识体验感官、思想和情感。

当然,泛心论不能被证明是正确的,这实际上也意味着它不能被证明是错误的。这也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它给了我希望,这个物质世界里还有更多的东西,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有意义的东西。感觉是不是很好?毫无疑问,这就是泛心论目前盛行的原因。

这说明了意识的作用。无论是伟大的人类思想家,还是像普丽娅和我这样的人,我们所有人,我们思考我们的思想,执行我们的行为——以创造性的,个人的方式——以实现我们物种的固定内在目标(Ingoals)。

不过,我的观点并不是要贬低意识。而是怀着敬畏之心。自然界的每一个过程,无论是风、闪电、重力,都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驱使的。在地球上的早期生命中,这种冲动意味着物种会根据生化脚本对刺激做出反应。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就这样做。但有了意识,命令和行动之间就出现了鸿沟。在这个间隙中,可能性出现了。一个物种内的个体,根据情感暗示,可以发明他们自己的解决生活问题的方法。

神经学家、哲学家、大屠杀幸存者维克多·弗兰克尔(Viktor Frankl)说,“刺激和反应之间有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我们有能力选择我们的反应。我们的回应方式在于我们的成长和自主。”

当然,意识必须生活在内在目标的围墙花园里。但在围墙内,它可以自由地跳它壮观的舞蹈。

《理解人类》系列简化了人类心理的混乱,所以我们这些外行也可以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译者:J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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